2015年9月18日星期五

我的老家回憶

從我有記憶以來,每年的除夕夜必定是在祖母家度過。
我們都稱為——田芭。
名字由來從沒有人告訴過我們,只知道大家都是這麼叫。
長大後自己推測,田字還能理解,因為奶奶和爺爺都是種稻的,因此擁有一大塊的田地。
至於【芭】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不過這不是重點,反正只是一個名稱,叫了二十多年早已習慣如此。

17歲考得駕駛執照後,幾乎每年都是自己開車回去過年。
每一次從老家回到雙溪大年,必定會經過一番波折才可以到家。
路癡的痛苦就是,無論走了多少次,永遠不會記得路是怎麼走。
所以每次都會迷路好長一段時間才會到家。
兩個月前爺爺去世時,我就和弟弟在亞羅士打迷路到市中心去,折騰了一小時才走出來。

咦?你在笑嗎?
我看不見你是不是在笑我怎麼連亞羅士打也可以迷路,反正我堂姐、我女友甚至我爸爸都對我在亞羅士打迷路感到無言了,哈。

昨天,結束奶奶的葬禮儀式后,我再次開車回來雙溪大年。
說來諷刺,這一次終於不再迷路了,安全地、順利地回到家中,過程連一次迷茫都沒有。
堪稱最完美的回家,多年來唯一一次不迷路,一小時半內到家。

可是,卻失去從老家回雙溪大年的理由了。
倆老相繼過世,就算我已經記得回家的路線,也太遲了。

這次葬禮,看著老家周遭的環境,回憶一幕幕浮現。

那是一間老舊房子,屋頂由鐵片鋪蓋而成,房子不大,房間更是窄小。
小時候大家還勉強可以和各自父母,一家擠在一間房裡睡。
但我們這第一批的孫子長大至18歲左右開始時,再也擠不下了。
從此每年新年,大家都會到附近的街市租住飯店。
從那時起,我們小孩的除夕晚間活動也漸漸沒落。

很小很小的時候,傍晚五點吃完晚飯,接下來就是每年最期待的時刻——放鞭炮。
房子前後左右都是一大片田地,在田地與房子之間有小小一片的平地,讓奶奶的孩子們停放車輛,也讓孫子們玩鬧跑來跑去。
爺爺(應該是爺爺,或者是爸爸叔叔和伯伯一起),大約十八年前,在房子左邊的大樹下,建了一個棚。
堅固的地基,平滑的木板,使用釘子固定木板,簡單的構造,卻成了一眾小孩的天地。
原諒我不會描述,因為我還真的沒寫過建築的相關文字。

小時候總是在那幾塊木板造成的小平台跳來跳去,長大後,依然還是我們第一批孫子的天地。
18歲後都不會跳來跳去了嘛,所以就變成吃完晚餐后在那裡聚會,聊天吃東西玩撲克牌。
夜裡的風絕對不會輸給台北陽明山的強風。
每當強風吹來,就連說話都要提高聲量,最後成了用吶喊在聊天,隔天聲音自然沙啞收場。

小時候總喜歡在田地旁邊採集小小的、黑黑的種子,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是什麼,因為現在已經看不到這些種子了。
我和一眾堂姐堂妹還有堂哥表哥總是喜歡各自收集種子,然後一起一顆一顆往田裡的水中丟,幾秒后種子會發出噼啪的聲響,大家玩得不亦樂乎。
小孩子嘛,快樂總是很簡單。

還有一種男孩女孩都可以玩的遊戲,一人當鬼,其他人把一邊鞋子藏起來然後讓鬼去尋找。
鞋子的藏匿點千奇百怪,車子底下、輪胎後方、大樹棚下、枝椏縫隙、草叢里、雞籠中等等,無奇不有。
聽她們那群女孩說,我有次當鬼,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其他人的鞋子,最後發脾氣離開,還不和她們說話。
瞧她們說得那麼真實,我自己卻完全沒有這段記憶。
直到現在也不確定要不要相信她們好呢。

小孩總是不怕太陽曬,只要可以奔跑,就算流汗也是種榮耀。
小孩很簡單,只要餓了有東西吃,渴了有汽水喝,悶了有人陪你玩,日子總是很快樂。

18歲前,對於新年都有一種期待感。
18歲後,可以拖多久才回就拖多久再回。
因為我們有了自己的朋友圈,大家都會搞聚會。
相較於回到老家面對酷熱的艷陽,微波爐般的房子,只有一台小小電風扇在房子中央努力工作著,卻無論如何都滿足不了躲在客廳逃避艷陽的我們。
留在城市里的念頭油然而生。

於是我漸漸不再渴望新年,不再留戀老家……

歲月如梭,我們回不去了。
回憶,只能留在回憶里。
那些我們無法保存的永遠,只能隨著無情的歲月成為回不去的從前。

爺爺奶奶,愿您們在天上安好。

【日誌】180920

 一如過去六天的早晨,洗刷後早餐伴Netflix。 最近無意間找到Kevin Hart的脫口秀節目,前後看完兩場,心裡默默為他標上「黑人版黃子華」的稱號。雖然對一些主題抱持著不認同的立場,但整體來說還是讓我從頭笑到結束。 稍微科普一下,Kevin Hart是演電影《Jumanji...